“金砖”可建增长金三角

2013年，金砖五国的经济增长表现各异、普遍经受考验。然而，综合国际机构的研究和预测，未来一段时期内，金砖国家的经济增长可能会呈现两大突出特征。

首先，本世纪以来金砖五国人均GDP持续高速增长所缔造的“金砖奇迹”或将终结。2013年是金砖国家在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刺激效应逐渐消退后的调整年份，而且这种调整很可能会随着美国量化宽松政策的彻底退出而进一步深化。金砖国家的增长模式从本质上是一种依附式增长，发达国家需求的低迷将渐次传导至商品输出国中国和服务输出国印度，这些国家对能源、资源品需求的下降又会传导至资源品输出国巴西、俄罗斯、南非，从而大大削弱其增长动力。

其次，金砖国家成员之间的经济表现可能出现分化。一方面，从2013年形势来看，中印两国尽管也难以回避财政赤字、出口下降、投资不足等结构性难题，但经济增长的速度仍然维持在相对较高水平，并具有一定的稳健性；而另一方面，巴西、俄罗斯、南非这三个以出口资源品为重要收入来源的新兴经济体，则普遍进入到低速增长状态。危机后各国普遍采用的量化宽松货币政策推高了大宗商品价格，一度掩盖了这些国家的内部失衡。但随着宽松货币政策的逐渐退出，这些国家国内制造业竞争力不足、货币贬值、失业率居高不下等问题使得宏观经济面临挑战。

那么，金砖国家是否有可能摆脱上述困境，重现本世纪初的辉煌？金砖国家间合作的逐渐加强有望使得各经济体的结构性失衡得到根本性缓解，与欧美发达国家的适度脱钩将有利于各国均衡性的增长。金砖五国在全球分工体系中处于相对互补的位置，完全可以构成经济增长的金三角：商品输出国、资源输出国与服务输出国之间合作共赢、实现包容性增长。对中国而言，由于大量投资所导致的产能过剩、国内廉价劳动力供给逐渐减少等结构性难题，可以通过扩大市场规模所带来的规模经济效应得以解决，国内逐渐下降的资本回报率有望在金砖伙伴国家的投资中得到提升；对印度而言，在服务贸易领域中与中国的深度合作、在商品贸易领域中对中国市场的开拓，同样可以有效提升其经济增长动力；而中印经济的复苏势必带动对资源品需求的上升，加速巴西、俄罗斯以及南非经济的复苏。

今年3月，在第五届金砖峰会上，国家主席习近平进一步明确了金砖战略的建设目标：要在金砖国家之间建立一体化大市场、实现多层次大流通、陆海空大联通、文化大交流。2013年金砖国家经济发展形势的严峻，恰恰折射出加快推进这一战略的必要性和紧迫性。但必须看到，这“四大”愿景的实现，将随时面临各国对本国制造业及资源品产业的短视性保护，而外在的货币稳定压力也同样会大大增加资本、商品、服务等在各国流动的困难程度。要打破目前金砖国家内部贸易投资的不均衡性，中国作为金砖国家的领头羊，有必要权衡当前与长远、局部与全局的利益分配，做出有利于金砖国家长期合作共赢的战略选择。

（吴力波 复旦大学金砖国家研究中心副主任）